馬連良誕辰115周年 其革故鼎新賦京劇以尊嚴

2016年03月17日08:57  來源:文匯報
 
原標題:革故鼎新的馬連良,賦京劇以尊嚴

  圖左:1936年卓別林訪滬,特觀馬連良的《法門寺》,以中式拱手禮向馬連良祝賀。

  圖中:

  《蘇武牧羊》 劇照

  圖右:馬連良生活照(本版照片選自本報資料)

  本報記者 陳曉黎

  今年2月28日是京劇表演藝術家馬連良誕生115周年紀念。這位京劇藝術史上裡程碑式的大家,一生隻為一件事,將京劇藝術傳承創新。他開創的馬派藝術影響深遠,甚至超越了京劇的界限。

  作為一代京劇大師,“四大須生”之首,馬連良堪稱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代表。他出生於亂世,立志於少時,勤勉刻苦,寵辱不驚,一輩子恪守溫良恭儉讓的美德。他為人一生,謙虛好學,風骨傲然;為藝一生,桃李無數,功德楷模。

  三賞兒生逢亂世小戲迷入科學藝

  1901年2月28日,清光緒27年正月初十,北京阜成門外檀家道174號回民馬西園家第三個兒子出生,小名三賞兒,這就是日后出科富連成、名滿天下的馬連良。此時,剛剛經受了八國聯軍燒殺搶掠的北京城風雨飄搖,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逃去了西安,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正忙於同洋人議和,京城裡百姓遭殃,人心惶惶。

  馬西園原本家業不薄,祖產有長順茶肆,因其地處阜成門人來人往最熱鬧的門臉位置,西城一帶便稱其為“門馬茶館”。馬西園頗有經濟頭腦,他琢磨著自己有兩個兄弟入行唱戲,又與如日中天的譚鑫培素有交情,來往客人中梨園行家和票友不少,何不以京戲作為茶館的特色? 於是由他兄弟出頭邀請京劇演員和樂隊幫襯,選了個好日子,打家伙開戲。從此,門馬茶館歌聲不斷、樂聲不絕,快成個小戲館子了。馬連良日后曾這樣說起自家的茶館:“彼時海禁初開,科學未臻發達,初創留聲機,人竟以為怪事。鄙肆曾以留聲機——當時謂之‘話匣子,號召,售一滿座,人各壺茗一甌,中置留聲機,咿呀啁折,高唱入雲,眾皆相視而嬉,此所謂‘話匣子賣滿堂,”;“彼時凡有票友崛起,必先至‘門馬,清唱,然后逐漸入阜成園,自是始來南城。”這阜成園乃是全國各路名角兒進宮承差之前試戲考內廷供奉的戲園子,連帶著周邊住戶合眼睜眼都是京戲,個個會說會唱會掰扯。但歷經1900年的義和團起事和八國聯軍入侵,到馬連良出生時,阜成園已被一把大火燒的稀裡嘩啦。

  隨著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簽訂,清政府要向列強賠款四億五千萬兩,大約每個中國老百姓要攤一兩多銀子,苛捐雜稅名目繁多,百業蕭條。到光緒34年,門馬茶館已難以為繼,全家就靠馬西園推著?轆車做小買賣過日子。7歲的三賞兒剛勉強讀了兩年清真小學,父親就琢磨給他找個學手藝吃飯的營生。眼看這孩子痴迷唱戲,哼哼唧唧有腔有調,搖頭晃腦有模有樣,不如學戲吧。於是把三賞兒“寫”給了花臉樊順福做手把徒弟,規定師傅包教戲,徒弟滿師后若干年內為師傅唱戲。但這位師傅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兒子偷錢,徒弟挨罵。三賞兒憤然辭學。后經內行點撥,趕在過年前,投身了有“梨園界君子”美譽的葉春善主持的“喜連成”科班(后改名為富連成),排二科“連”字輩。總教習蕭長華先生為之起名“連良”,號“溫如”,從此有了學名“馬連良”。

  喜連成坐科發奮馬連良小荷初露

  坐科學戲本是個極辛苦的事兒,從早上6點到晚10點,調嗓、練功、演戲、夜課,循環往復。先生眼裡不揉沙子,學生稍有差錯便挨打受罵,且一人有過全體受罰,逼著學生個個奮發上進。馬連良剛入科班,年幼思家,學戲慢,常常挨打,越打越怕。旁人譏笑他念白“一嘟嚕一塊”,有“大舌頭”之嫌。他於是發憤練功,得空便拿著一個粗瓷壇子,用嘴對著壇子口大段大段地練念白。好在他那唱京戲的叔叔教過他幾招,腰腿功夫好,先生便讓他跟隨茹萊卿學武生,一出獨角戲《石秀探庄》,手眼身法步處處到位,眼睛有神,臉上有戲。終於有一天獲准上台,第一個角色是打旗的龍套。但他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不但在台上精氣神十足,而且愛琢磨,每次在開戲之前,無論自己在戲中角色的大小,他總是找時間把這天所要演的劇目,包括別人的戲,不分行當從頭到尾地在心裡“默演”一遍,做到心中有數才踏實……喜連成科班深受觀眾喜愛,常常一天在幾個場子同時演出,主角來回“趕包”。這天趕巧開場演《天官賜福》,偏生缺一個天官,這天官是老生行,要唱一支昆曲,急迫之中,蕭長華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總是悄悄默戲的馬連良。於是他親自把場,馬連良居然把這個角色拿下了,觀眾喝彩連連。在蕭長華的建議下,馬連良順理成章改學老生。這一改,改出了一個日后的須生大師,開創了馬派藝術。

  1910年,馬連良獲得了他夢寐以求的機緣,老生泰斗譚鑫培及有鐵嗓鋼喉美譽的陳德霖合作演出《朱砂痣》,向喜連成借要一名娃娃生,葉春善、蕭長華不約而同想到了馬連良。譚鑫培是慈禧太后欽定的內廷供奉,梨園行挑頭的大人物,要求之嚴謹,非同尋常。偏偏《朱砂痣》 裡的娃娃生與譚鑫培搭戲父子,失散、相認,唱、念皆吃重。在老師千叮嚀萬囑咐后,馬連良沉著上台,唱、念、走位紋絲不差,認父一場感情戲也相當准確。整場演出叫好不斷,譚鑫培對這孩子也夸獎有加,說隻要好好用功,將來一定是個當中間兒站著的好角兒。這一次演出對馬連良的藝術生涯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對譚鑫培老先生的唱和漂亮的身段無限神往,而對另一老生賈洪林的做派和念白,也從心眼兒裡佩服。日后的馬派藝術,正是從偷藝、師承譚、賈起步。

  活諸葛一舉成名二出科獨挑戲班

  1912年,喜連成科班因出資人變動,改名為富連成,馬連良已經是富連成科班挑大梁的老生,葉春善、蕭長華等先生親自為他上課,不藏不掖,傾囊相授。除了本行老生,他文武俱全,甚至連老旦、丑角也能頂上。

  他在台上帥氣、漂亮,即便跑龍套,也透著與眾不同的精氣神。管衣箱的師傅知道,這孩子有個好習慣,一進戲園子,他就直奔后台,先在盔頭箱裡,仔細挑選一副髯口,親自動手用熱水把馬尾兒做的髯口燙直了,再用鐵絲篦子攏平直了,通順溜了,然后放在一個保險的地方。該穿的厚底靴拿起來,用刷子把那半箍截兒靴底刷得雪白。每天演戲分幾個銅子兒,自己舍不得花,攢起來買茶葉送給衣箱師傅,好提前把要穿的行頭取來,他自己動手將護領、水袖拆下,洗得白白淨淨,抻得嚴嚴整整。他發現自己的眉毛不齊,怎麼收拾都會滋出幾根岔兒來,雖然台下觀眾根本看不見,他卻非常重視,請科班裡的剃頭師傅把眉毛全剃光了,再用墨筆描眉……

  1916年馬連良15歲時,富連成科班出了一件大事,蕭長華要給孩子們排連台本戲《三國志》。這本是當年四大徽班之首的三慶班的看家軸子戲,一年隻演一回。全戲36本,前24本已失傳,后12本,蕭長華早年在三慶班當娃娃生時工楷抄錄過。后來為喜連成科班排戲,他又精心揣摩,去蕪存菁,壓縮成6本,可每天演一本。此時的馬連良,已經功底扎實,不獨把科班先生們的本事學好了,還痴迷譚鑫培、私淑賈洪林。在戲迷中,賈洪林人稱“賈狗子”,馬連良外號“小賈狗子”,頗得真傳。蕭長華為馬連良分派的角色是諸葛亮的《借東風》。蕭先生認為馬連良之前在演《雍涼關》時唱得不錯,於是特地為他加戲填詞,量身定做,按照《雍涼關》二黃“倒板”接“回龍”轉“原板”的路數,安排上一大段好唱,一段新的《借東風》“先天書玄妙法猶如反掌”就這樣誕生了。演出當日,觀眾滿坑滿谷,掌聲喝彩不絕,馬連良與諸葛亮,就此融為一體,《借東風》一折綿延百年,至今仍是老生戲中的明珠。

  1917年,馬連良正式出科,加入自家叔叔的戲班去福建巡回演出。翌年,他返回北京,直奔富春班,要求二次坐科。面對這個聞所未聞的請求,葉春善不解,已然成名成腕的人了,放著大把銀子不賺,這是唱的哪一出?馬連良胸有成竹地回答說:“我覺著光會唱當間兒的 (即主角)不行,還得會演邊兒上的(即配角),這次我回科班,就是想跟先生們專門學學二三路的活兒。我可以不唱,但我得會,將來有用。”葉春善聞聽心中一個激靈,這小子哪裡是准備著將來唱配角,他這是要“抱總講”,就是學會整出戲裡的各個行當角色,為了將來自己挑班排新戲呀。這學生不但有志向還有遠見,當即應允。於是馬連良白天跟著師傅學戲、演出,晚上輾轉各個戲園子看戲,怕被人家發現說“捋葉子”偷戲,便提前揣上兩饅頭溜進去,開演時便躲在柱子后看。位於大馬神廟的王瑤卿家是他常去求教之處,還有如日中天的余叔岩。余叔岩調嗓子時間多在半夜,為了偷師學習 《珠帘案》,他曾去余宅的牆外,從夜裡兩點站到五點,聽他調這出戲。據說余叔岩知道后,曾經明白對馬連良表示:“你不要隻學我,而要按照你自己的條件向前摸索,闖出一條路來。”

  馬連良果真闖出一條新路來,3年后二次出科,輾轉京滬,名滿天下。他為人謙和,不僅與梨園行各個劇種的名角交好,也與文人墨客結誼,虛心好學。他向《京報》主編邵飄萍學習詩詞歌賦,打開藝術視野。邵飄萍鼓勵師承前輩的他要大膽走“自己的路”———其一,藝術要有個性,走自己本身條件與藝術相匹配的路,不要怕所謂“正統”勢力的批評與指責;其二,伶人演戲不只是為了穿衣吃飯娛樂大眾,更兼有高台教化之責任,要讓老百姓懂得“抑惡揚善”的道理,看戲是最簡單的辦法;其三,伶人不是矮人一等的賤民,是應受人尊敬的藝術家。中國的伶人若要不被別人看不起,首先要自尊自強,用藝術和德行征服舊勢力。一席指教奠定了馬連良日后的創新志向。可惜1926年春,邵飄萍被軍閥以“宣揚赤化”罪名抓捕殺害,親朋好友被令不准收尸,馬連良卻毅然前往法場收尸,讓邵飄萍入土為安。

  1930年,馬連良在葉春善的指點、文人們的推動和觀眾“馬迷”們的支持下,決定獨挑戲班,9月26日,扶風社正式成立。

  扶風社革故鼎新馬老板氍毹彪炳

  扶風社首演於北平中和戲院,劇目為獨具馬連良風格的《四進士》,標志著馬連良獨具特色的馬派正式冠名亮相———馬連良與余叔岩、高慶奎、言菊朋並稱前“四大須生”;后三人去世,他又與譚富英、奚嘯伯、楊寶森並稱后“四大須生”。

  馬連良獨挑戲班可謂水到渠成,自二次出科以來,他一直鼎力於創新。當時凡唱老生者,不論余叔岩、高慶奎、言菊朋、馬連良等均自稱“譚派”,沒人敢自詡獨創本門流派。余叔岩號稱“新譚派領袖”,言菊朋則冠以“舊譚派首領”,支持馬連良的號稱“馬迷”。每個人都有自己相對固定的觀眾群,尤以“余黨”同“馬迷”之爭最為激烈。指責馬連良“偽譚派”的,除了挑刺他的唱功,更反對他對行頭、劇本及音樂的改良,因為譚老板從沒有過這樣的演法。面對“離經叛道”、“靡靡之音”的批評,馬連良不為所動,他說學譚再好,也不能再造出一個“老譚”。繼承譚派藝術,隻有在宗譚的基礎上,根據個人的條件去演繹,才能使“派”真正地“流”下去。

  和別的戲班不同,馬連良寧可自己少賺,也要重金禮聘搭一流的班底,楊寶忠的胡琴,喬玉泉的鼓,加上劉連榮的花臉,馬富祿的大丑,葉盛蘭的小生,陣容強大,不僅吸引大量名角加入,就連普通的龍套演員也願意來這裡。但梨園行也流傳一句話,扶風社的班不好搭,不但活兒要好,更得守馬老板定下的新規矩。比如龍套,規矩有三:第一剃頭,必須刮臉抹油彩化妝,不能跟在別的班社一樣,灰頭土臉地上台,沒有藝術美感;第二洗澡,洗干淨了再穿行頭,再冷的天也不得穿棉衣褲,不能在台上顯得臃腫、難看;第三穿靴,不能穿自家的便鞋,必須穿為他們特制的薄底靴,隻有這樣才能在舞台上呈現整齊劃一、美觀大方的效果。守

  得住這三條,工錢另加。全體樂工也不再似以前坐在台上,而是另制紗壁,隱於其后。至於戲班流傳多年的飲場打扇、隨時上下,一概廢除。用馬老板的話來說,不管是打鑼敲鼓還是舉旗跑龍套,都是戲的組成,戲比天大。同時他也明確告訴各位,人必自重,方有上進之心。

  扶風社搭班之難,用馬老板的話來說,就是油滑取巧者、自以為是者、馬馬虎虎者、傻賣力氣者,一概難入。他曾說:

  “如某君與鄙人演群英會之孔明,至三人猜火字時,忽發現金制煌煌之戒指一枚,套在孔明之指上。鄙人不覺詫異,因此君既非坤伶,何乃以此示其闊綽。況孔明不單是一男子,且為千古賢臣,此時羽扇綸巾,而手帶戒指,若孔明浮華如此,魯肅尚不該戴金項圈乎?后又與此君演甘露寺,及至劉備匍匐膝行時始發現此君未穿彩褲,著一雜色之便褲,語其材料,則京市所以譏誚‘窮人美,之‘唾沫葛,也。鄙人以為劉備如此之膝行狼狽,已是唐突古人不淺,乃更穿‘唾沫葛,褲子,則劉備更成何如人矣。遂以言規勸,此君始尚犯僵,然終以鄙人之言為有理,后乃不再犯此情形。”

  “如某君與鄙人演一家庭倫理劇,鄙人飾夫,某君飾婦。二人因事爭吵,鄙人正有大段念白,某君忽掉頭去飲場,鄙人竟致自搗鬼話,心中實為怏然。其實在此劇中,鄙人之唱念較之某君多至數倍,某君之嗓,素亦圓潤,決不至竭蹶。此種舉動,除京諺所謂之‘要菜,外,迨絕無第二名詞也。”

  對於自家班底,馬老板要求更嚴,族兄馬春憔在《三顧茅廬》中飾關公,演到后面沒關公的戲時就按老例自顧下台卸靠;師兄弟劉連榮飾張飛,負荊跪地,因箭衣底襟略有不適,檢場人竟上前代為整順……這些在別的戲班司空見慣的積習,在扶風社就是事故,熬心整肅,絕不姑息。

  “真動心”表演真諦“假作真”處處考究

  馬連良的馬派之所以獨樹一幟,唱腔、念白推陳出新不拘一格,也在於他的表演感人至深。他曾說:“人知演戲須手口相應,不知尤須‘心面相應,也。此其大旨有三字訣,則為‘真動心,……即以台上之古人為真我是也。以群英會為例,如飾魯肅,則真動為友著急之心,飾孔明,則真動虔誠祈禱之心,苟所動之心無誤,則面上之表情,亦必能立竿見影,形與俱化焉。”

  他又強調“此種動心,必須為戲中人而動心,非為一己之表演好壞而動心。”以抖髯為例,抖得好不難,抖得准則大不易。“如演《馬義救主》之滾釘一場,被四校尉圍架,手扶釘板,向聞鑼鼓聲催,腦中輒嚶然一聲,頭已麻木,頜下之髯口,亦不知是否仍舊抖動,然鄙人無暇顧及也。《一捧雪》之法場亦然,如醉如痴,面無人色,仿佛氣短神虛。此情在觀眾或不盡知,內子慧璉則深知之,每勸鄙人以不必如此傻賣力氣,因身體亦須自保。鄙人亦非不知自愛精力,無如每演皆然,蓋亦見景生情,初不自知耳。”

  馬連良一生致力於京劇藝術推陳出新,經他改編整理的劇目和創作的新劇,數量之多,連他自己也屈指難算。一方面他不拘劇種,不拘行業,博採眾長,為我所用,一方面又挖掘本行老戲,重新審視推敲。經他整理改編的《一捧雪》、《蘇武牧羊》、《楚宮恨史》、《鴻門宴》、《羊角哀》、《借東風》、《甘露寺》、《四進士》、《三字經》、《清風亭》、《大紅袍》等等,都細細地按照人物性格條分縷析,剪裁布局,豐富情節,新設唱腔。同時,他對於劇中歷史人物塑造,堅持史實為據,多方考証,不僅人物、故事有出處,連帶化妝、衣飾、道具也要“近真復古”,參考當時畫圖“若古之十八學士登瀛圖、麟閣功臣圖、睢陽五老圖以及鎖諫圖與后之各代名臣家藏喜容畫像”及輿服志等,結合劇情人物,一一設計,成為中華藝術寶庫裡的珍寶。

(責編:歐興榮、陳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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