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界著名歌曲45首》了解歌唱藝術

僅僅因為一篇序言，這本《世界著名歌曲45首》就在數日之間盡人皆知，上一個這樣的例子也許要追溯到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在這篇僅有500字的短文中，序言作者、前國家主席江澤民表示，編纂此書的初衷是推動中國與國際社會之間的文化交流，還特別提到了帕瓦羅蒂等“三大男高音”訪華時演唱中文歌曲的故事，並認為中國的藝術家在走出國門時也要演繹對方的文藝作品，這樣將使得文化交流的效果事半功倍，他因此請國務院原副總理，也是著名的古典音樂愛好者李嵐清組織挑選了這45首世界著名歌曲，編成了這本書。

自從這本書在京東商城、亞馬遜等網站上上線預購以來，筆者身邊已有不少人下了訂單，網站上也充滿著對兩位熱愛藝術的前國家領導人知識水平的贊美。早在2004年，李嵐清就已經撰寫了古典音樂普及讀物《李嵐清音樂筆談》一書﹔而在這本新出版的《世界著名歌曲45首》的目錄中，也可以發現托塞利的《小夜曲》、佚名詞曲的《月光和影子》兩首由江澤民回憶整理的樂曲，此前從未正式出版。因此，這本書既是充滿著文藝氣質的一代國家領導人心血結晶，更是兩位耄耋之年的長者獻給年輕一代藝術家的禮物，這足以成為收藏此書的理由了。

這45首著名歌曲可以按照國家或語言分成五組：意大利、法國、德奧、俄羅斯與英美，這其中以英美的14首最多，充分體現出英語文化在當代的強勢地位﹔俄羅斯的11首與意大利的10首緊隨其后，這兩個國家不愧為盛產歌唱家的國度﹔法國與德奧雖然分別僅有3首和6首入選，但其中不乏比才歌劇《卡門》中的詠嘆調、門德爾鬆《乘著歌聲的翅膀》等經典作品，以及《玫瑰人生》《小小少年》等膾炙人口的當代歌曲，同樣不容小覷。雖然這45首歌曲僅僅是歌唱藝術的一個縮影，卻也足見編纂者在選曲上的良苦用心。

倘若以體裁分類，則這45首歌曲的來源就更為廣泛了。作為經典歌唱藝術最為主流的形態，歌劇僅僅貢獻了其中的12首，著實出乎意料﹔其余的30余首歌曲除了著名的藝術歌曲之外，更多來源於民歌、音樂劇、爵士樂或者流行音樂，這充分証明古典音樂遠不能代表歌唱藝術，人類對於自己嗓音的利用是一座巨大的寶庫，有太多旋律值得被永久印在樂譜上。

而在筆者看來本書最大的價值，在於其選用的歌詞譯本。許多首歌劇詠嘆調譯本都出自早在上世紀50年代就翻譯了大量歌劇詠嘆調的著名翻譯家尚家驤先生，剛剛去世的周小燕先生貢獻了她最為拿手的《飲酒歌》譯本，而《悲慘世界》《貓》《歌劇院魅影》等著名音樂劇選段則出自老一代翻譯家薛范與沈承宙之手（沈先生更是有“中國音樂劇第一人”之稱）。這些經典譯本在今天已經不常使用了，比如普契尼《托斯卡》中的"Vissid'arte,vissid'amore"如今通常譯為“為藝術，為愛情”，但尚家驤先生卻將這首詠嘆調翻譯為“獻身藝術，獻身愛情”，雖然意譯的成分略多，卻更貼近原文所表達的情感。這種在歌詞翻譯上的審美如今已並不常用，譯者更傾向於通過犧牲一定的“雅”，在遣詞甚至語序上都貼近原文，使得譯文的唯一用途是幫助人理解原文，這必然使得譯文本身的美感大為減弱。因此，閱讀收錄於《世界著名歌曲45首》中的這些老派翻譯家們的經典譯本，本身就已經是極大的享受。

（霄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