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文學的另一種可能·新古典寫作”文學論壇在中國現代文學館舉行,近年來受到文壇關注的四位青年作家孫一聖、雙雪濤、於一爽、趙志明集體推出小說集。評論家李敬澤表示,這是一個不適合寫小說的時代,四位年輕人卻用自己的堅持証明著虛構文學的力量。
著作反映各自創作面貌
以“新古典”名義推出這批新人新作,包括孫一聖的《你家有龍多少回》、雙雪濤的《平原上的摩西》、於一爽的《火不是我點的》和趙志明的《無影人》,這四部小說集大多是他們近幾年的新作,能直接反映各自的創作面貌。
這套書的策劃編輯王二若雅,此前曾推出包括馮唐、路內、曹寇、阿乙等人的“中間代”系列。她表示,相比早一批成名的70后、80后作家,這四位是遲來的,他們既無市場影響力,也未獲得體制的青睞,甚至已不夠年輕。“但是從他們的作品中,能看到新與舊的碰撞,在傳統的文學敘事中創造新的可能。”
對於“新古典寫作”這種提法,孫一聖直言:“其實每個作家都挺反感一個概念。從市場角度,這是一個很好的東西。”於一爽總結自己的語言特點時,幽默地說:“我覺得我是小學生寫作,詞匯量很低。曹寇原來說我是面癱寫作,小說裡沒有什麼形容詞,后來變成性冷淡寫作,沒有成語、沒有修飾,什麼都沒有,可能我沒掌握過那東西。”
談到如何走上寫作道路,雙雪濤提到上世紀80年代的“先鋒派”小說家,“如果沒有他們那撥人,如果不是在年少時候讀過他們的書,我肯定是不會寫作的。我之前讀的語文課本、世界名著,還有一些中國古典的小說,所以在高中時候看到包括余華、蘇童和格非、馬原的小說的時候,第一次感覺到文學是有意思的,不是給你講一個道理,而是在敘述裡能夠得到某種快感,這個當時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沖擊。”
從古典中汲取營養
論壇上,李敬澤、徐則臣、張悅然、楊慶祥等文壇前輩,結合“新古典寫作”和四個人作品展開討論。張悅然覺得,她跟這幾位作家的成長閱讀經歷比較像,“一開始讀西方的東西比較多,會覺得它們是先進的,甚至有一點嫌棄中國傳統的東西。但是,等到逐漸成熟起來就會有一個轉身的過程,會發現原來身邊有那麼多的寶庫,可以從古典傳統中吸取很多東西。”作家徐則臣認為,中國當代的作家受西方小說流派和寫作技巧影響比較大,如何與中國古典的寫作血脈發生聯系,是中國作家面臨的共同話題。
青年評論家楊慶祥認為,“新古典寫作”這個提法是編輯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但這個說法目前能不能把這四個作家,以及后續更多年輕的作家框進去,“我覺得是存疑的,不過,目前把它作為一個概念也是可以拿出來討論。這些作家的寫作,某種意義上已經呈現出了非常獨特的個人風格,他們最希望的結果是用他們的作品來立一個概念,而不是用這個概念把他們這些人都放在這個框子裡面。任何有野心的作家,或者對自己有自信的作家都是這麼想的。”
李敬澤用“迷途的羔羊”來形容幾位青年作家,他說:“說老實話,我現在看年輕人做小說家打心眼裡同情他們,是在不恰當的時代選擇一件不恰當的事。為什麼?因為在這個時代做一個小說家是艱難而困苦的事,面臨極大的壓力和挑戰。我在給於一爽的序裡寫道,現在我們面臨的是小說的枯竭,很多讀者,都比小說家聰明。選擇當小說家是非常難的一件事,就這四位來講,這個路還真是都沒選錯,他們都在各種不同的方向上讓我們看到,即使在這個時代,虛構依然有力量,虛構依然有意思。”
京華時報記者 田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