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首席記者 王彥
世間所有的愛情都有欺騙嗎? 不難回答。太多人不願承認罷了。就像今天上映的新片 《間諜同盟》,它的英文片名“Allied”裡恰好藏著一個“lie”,正是“同盟”裡的“欺騙”。若是再聯想到主創陣容,男主角布拉德·皮特10多年前憑一部 《史密斯夫婦》 與朱莉定情,如今頗有幾分相似面貌的新作踏著婚姻的尾音而來,很有些難以言說、欲語還休。
《間諜同盟》 今天在國內上映,講述二戰時期一對間諜夫妻假戲真做卻最終難逃命運擺布的故事。縱然有《阿甘正傳》 的導演羅伯特·澤米基斯坐鎮,依舊會有大把的好奇心會沖著男女主角而走進影院。對影片裡的人物麥克斯而言,他與妻子是否同一陣線裡暗藏底牌的伴侶,歸根結底是“世間安得兩全法”的無解之問﹔而於現實裡的布拉德·皮特,當一部新作反復被扣上“二戰版 《史密斯夫婦》”的名號,甚至被當成壓垮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許唯有“小樓昨夜又東風”式的喟嘆才可解圍。
二戰裡的諜影重重,夫妻間的懸疑密布,看起來這電影十足老派。但故事老派,人卻是“新”的,這讓電影有了弦外之音。
為什麼一提諜戰,就會有《卡薩布蘭卡》的影子
此前來上海宣傳影片時,皮特這樣概括 《間諜同盟》 的特質:“這電影很復古,很浪漫,還有一點悲情。”若有人會聯想起 《卡薩布蘭卡》,那再好不過,“說實在的,《卡薩布蘭卡》是我們努力的方向,不敢說復刻,隻求靠近”。
新片確實有揮之不去的“卡薩布蘭卡情結”。除開懷舊的造型,故事本身就從1942年的北非小城說起。漫天黃沙裡,皮特飾演的麥克斯系著降落傘從空中緩緩落下,一轉身便西裝革履現身卡薩布蘭卡街頭。在同名的老電影中,伊爾莎走進小酒館時,裡克對自己說:“世界上有那麼多城鎮,這個城鎮有那麼多小酒館,她卻偏偏走進我的。”而在 《間諜同盟》 裡,相似的句式套用在男女主人公身上,兩人似是被上級安排到一起,又何嘗不是被命運牽扯進家國情仇的洪流。
為什麼一提起諜戰片,就會有 《卡薩布蘭卡》 的影子? 導演澤米基斯引用了舊經典裡的背景———大戰迫近,許多被困在歐洲的人們懷著希望想要來到新大陸,而卡薩布蘭卡就是通向裡斯本、再往新世界的必由之路。“於是,對那個時代的人及后世的觀眾,卡薩布蘭卡更像一所心靈驛站,沖出此地,就能奔向新生活。”在導演看來,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座城市能像卡薩布蘭卡這樣,一被提及就會自動關聯到深沉繾綣又無疾而終的亂世愛情。他們把故事的新篇放在連空氣中都彌漫硝煙與濃情的地方,相中的就是這一層觀影心理。
老電影中,裡克最終讓拉斯路帶著伊爾莎離開了,他說:“這瘋狂的世界,三個小人物,就別計較了。”新片裡,家國情的抉擇依然如故,影片仿佛在問———當卡薩布蘭卡帶人回到波詭雲譎的二戰時期,還有什麼感天動地的愛情能邁過時代的高崗?
為什麼一說皮特,人們總無法全心全意地贊美其演技
皮特中國行期間,片方按慣例有向當地觀眾示好的環節。於是,布拉德·皮特在上海收獲了滿滿一籃子紅辣椒,接受雅號“不辣的皮特”。且不說當事人對此“中文名”有多少莫名所以,人們更想弄明白,為什麼一說起皮特,人們總無法全心全意贊美其演技?
按理說,皮特的高分之作不在少數。《七宗罪》 《搏擊俱樂部》 《本杰明·巴頓的奇事》 《通天塔》 《偷搶拐騙》 《無恥混蛋》 等等,風格各異的影片無不提供給了他超越外表的發揮空間。但上述這些作品,與其說是皮特的,不如看成是導演的。《本杰明·巴頓的奇事》 背后有大衛·芬奇的奇思妙想,《通天塔》 是岡薩雷斯的,《偷搶拐騙》 屬於蓋·裡奇,《無恥混蛋》 則深深烙印著昆汀·塔倫蒂諾的名字。
關於如何評價皮特作品的名聲遠不如他個人魅力的緣由,知乎上有不少帖子。巧的是,帖主們不約而同把布拉德·皮特與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或湯姆·克魯斯相提並論。論外表,這3人都不是奧斯卡學院派偏好的“實力派長相”,因而他們在通往演技派的道路上,成名時的最大優勢先后成了各自獲得演技贊賞的最大障礙。所不同的是,迪卡普裡奧舍得一身皮囊,終於迎合了奧斯卡老評審的口味﹔克魯斯按下學院派的獎項追求,在商業路線上走得無比堅決。唯獨皮特,既想左右逢源,偏又得失兩邊。
一切與新片境遇一樣尷尬———明明是向經典致敬,卻不得不落了個二戰版 《史密斯夫婦》 的類比。一個老派的故事,如何不被“新”人帶來的戲外傳聞帶走關注度,這是 《間諜同盟》 最大的懸疑,也是布拉德·皮特待解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