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鑫《聆听弘一》：舞台上不见弘一 追问中认识弘一

话剧《聆听弘一》剧照。谢宇摄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说起弘一法师、李叔同，许多人第一反应大概就是这首《送别》。不过，田沁鑫最新作品《聆听弘一》日前在京首演时，这首歌出现的次数并不多，甚至就连弘一法师这个角色都不曾站在舞台上。

按照人们的惯常思维，《聆听弘一》应该是一部大师戏、人物传记，在舞台上以大师为主角展开讲述他的人生故事。不过，田沁鑫向来不走寻常路，对剧作结构一直保持着一种探索的态度。剧中，李叔同或弘一法师，虽在青春靓丽、衣着时髦的民国广播人口中不断被提及，并被剧中虚构的民国电影明星以“戏中戏”的方式装扮演绎，但他的具体形象，始终未在舞台上出现，仅以修行的剪影或肖像，在颇具先锋气质的多媒体影像构建的一个个场景中，与观众谋面。

舞台上，一个在时下颇受欢迎的网络电台“坏蛋调频”制作了一个寻找“民国坏蛋”的节目，在寻找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群民国广播人，又在他们的故事中发现了弘一法师。这群颇有风骨的民国广播人，在抗日战争的混乱中想要制作一部广播剧《聆听弘一》，但因为电台管制，这部剧并未能播出，而几位年轻人却在这个过程中接近了弘一法师，人生因此改变。可以说舞台上真正的主角并不是弘一法师，而是这群有热血有热情的民国广播人。

正是在这群年轻人的追问与探讨中，渐渐拼贴出一个丰富而立体的大师。观众借由台上众人之口“聆听”到的，正是李叔同曾经的“发声”：关于艺术、爱情、文化、自觉、出世与入世等等跨时空的话题。

“坚持不让弘一法师出场，是不希望把戏做成传记，所以采用‘聆听’的方式——由广播剧演员带出弘一法师的诗、与亲友的书信、朋友回忆他的话，以及他的佛法主张。”田沁鑫说，她力图展示一个最真实的弘一法师，但又只能通过一些回忆录和他的六卷文集，所以干脆就让剧中人说他说过的话。

法兰西红酒降价了，美国童车到货了，欧洲的秋千优惠了……在这部剧中电台里播放的广告，令人倍感新鲜。田沁鑫在这部戏中不仅勾勒了一代高僧弘一法师，还为观众展示了民国繁荣的广播业，既有专做新闻的电台，还有专做商业信息发布的电台，更有专门的宗教电台。而在抗日战争期间，日军对电台进行管制，上海19家电台仅有两家签字接受管制，17家都站在了抗日者的行列。“现在网络播客很多，但是都很单一，没有在文化的建设上达到更高境界，解决的都是情绪的问题。”田沁鑫希望能够通过这部戏，给当代的播客们一些启发，让他们看到曾经的“播客”有怎样的风骨。

该剧将在保利剧院连演5场，持续到1月8日。

本报记者 牛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