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新中場搶裝爭分奪秒,自己勾臉兩位化妝師幫忙修飾,三支筆同時在臉上游走
飾演鳳小桐的閆銳最緊張的一次搶裝要三位化妝師同時上手才能按時完成
北京喜劇院的開幕大戲《戲台》剛剛結束首輪演出,9月在民族宮大劇院的第二輪演出便以每分鐘售出2.6張的速度開票。如果說《戲台》是將民國戲院的后台展現給觀眾,那麼“后台”的后台又是怎樣的呢?楊立新是怎樣從包子鋪伙計到粉墨登場的?飾演鳳小桐的閆銳如何從男裝瞬間改為旦角兒?陳佩斯亦導亦演在后台又是怎樣的狀態?近日,北京青年報記者走進《戲台》的后台一探究竟。
私人珍藏的胡琴拿到了劇組
演出前半小時,陳佩斯和楊立新早已換好白色褲褂,此時兩人仍舊在對戲、走調度,楊立新的裝扮與平日反差不大,陳佩斯因飾演麻煩纏身的戲班班主而畫上了兩道窘眉。之前因為考慮到觀眾在謝幕時意猶未盡的情緒難以平復,劇組特意重排了謝幕后的返場,改成了一人一句的霸王唱段,但首輪最后一場因為編劇毓鉞的到來,三人又聚在一起討論起了謝幕的細節。
戲裡的角色是票友,戲外,楊立新也是不折不扣的京劇票友。首輪最后一場演出,楊立新在開演前囑咐琴師馮小波將他的琴帶回家,這把演出中使用的胡琴其實是楊立新的私人珍藏,是由名家為其制作的,“從我剛會拉半段二黃,這把琴就跟著我混跡劇組,電視劇《漕運碼頭》,電影《定軍山》,包括這次。”作為導演,演出中陳佩斯即便沒有戲時也是在側幕注視著舞台,有時一個演員下來,他還會迎上前去與對方探討台詞的邏輯重音或反應的合理性。有時,陳佩斯還會專門去化妝間給演員說說戲,回來時,一身民國裝扮的他出現在打開的電梯門裡,瞬間穿越。
英俊小生變嫵媚旦角 隻要7分鐘
一般演出,舞台上下台口的側幕內都隻有幾把供演員休息的椅子,道具箱上擺放著演員隨手的小道具,但由於《戲台》中的幾位演員都要搶裝,所以舞台兩側的通道內均擺上了桌子,上面化妝鏡、頭飾、油彩一應俱全。當人藝演員閆銳飾演的鳳小桐,從台上一路小跑下來,三位造型師一齊上手,拆頭套的同時,閆銳自己也沒閑著,脫鞋、穿彩褲,邊穿棉制睡衣,三位造型師一個負責臉部底色和胭脂,一個勒頭,一個則貼片子和小穗,之后是頭套、大泡子、小泡子、耳邊花,7分鐘的時間幾乎沒有1秒鐘的空閑。有時舞台上的節奏稍微快了點,甚至來不及畫上眼皮,隻能等到下次搶裝時再補,閆銳則必須飛奔回舞台。而第二次改裝比第一次要輕鬆許多,穿虞姬的魚鱗甲,重新勒頭、改妝,一氣呵成后,閆銳刻意很從容地到側幕候場。
雖然閆銳在舞台上飾演的是男旦演員,戲中戲唱的也是虞姬的唱段,但其實京劇科班出身的他主攻的是淨行,當年從國家京劇院考入中戲導演系,閆銳自稱如果不是倒倉不會選擇改行。由於平日裡喜歡聽程派,又從沒嘗試過小嗓,於是舞台上的虞姬並不是通常所見的地道梅派,而是介於大嗓和小嗓之間的唱法。不過原本閆銳進入劇組時的角色是其中的花臉名角兒金嘯天,但閆銳稱自己的形象與人們通常認為的花臉演員有距離,於是選擇了鳳小桐。1989年,隻有6歲的閆銳唱著《鍘美案》登上了央視春晚的舞台。那一次,和他一起出現在大年夜熒屏的就有陳佩斯。多年來,科班出身的閆銳沒有刻意回避或迎合與戲曲相關的舞台劇,《天下第一樓》、《風雪夜歸人》、《鳥人》中的角色都與戲曲沾邊,而這次則是第一個舞台上的梨園中人。
簡易霸王無雙臉 隻因面積不夠大
需要搶裝的不止閆銳一人,飾演票友“大嗓兒”的楊立新在陳佩斯飾演的侯班主的攛掇下,決定粉墨登場后,一路跑下場。隻聽后台有人喊了句開燈,四個人一擁而上幫楊立新換衣服,穿彩褲、換厚底,兩人配合勒頭,楊立新則自己勾臉,同時,造型師已幫他穿上了霸王的胖襖,5分鐘一通忙活,臨上場前還不忘給鞋底噴點水防滑。為配合角色的窘境與喜感,楊立新勾的臉與真正的楚霸王無雙臉並不完全一致。他調侃道,“我畫的簡單,誰讓咱沒那麼大面積呢。”殊不知,為了這5分鐘的趕裝,導演還無奈加上了一段過場戲。而第二次趕裝則是三個人幫他穿霸王靠,戴盔帽,此時楊立新也不閑著,邊換裝還得邊亮開嗓子開唱。
如果說主要演員忙於改裝重在細節,那麼群眾演員則是整體換裝變為另外一個角色。從戲班伙計到大兵,演員為了搶時間,都是把衣服扣子系好直接往裡鑽。而為了營造有人被打的逼真聲效,幾個飾演大兵的演員是一個趴在側幕的地上翻滾喊著“饒命”,另外幾個則邊跺腳邊叫囂著,而這一幕過后,他們重新回到等候椅上就坐,無一人聊天、走神。《戲台》的后台,有技術、有速度,更有專業與敬業。
文/本報記者 郭佳 攝影/本報記者 王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