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志摩归去》
打开爱情的潘多拉魔盒
如你所认识的徐志摩是书架上整齐码放的阳春白雪,那么田海蓉和周杰主演的话剧《志摩归去》则有意一脚将其踢翻,让你身不由己地在凌乱的诗性及其绯闻中重新审视和剥离那段情愫。
《志摩归去》故事开篇,一面是田海蓉饰演的陆小曼等亲朋好友深陷诗人之殇,一面是侥幸躲过劫难的徐志摩积极为“乡村改造计划”筹款。当诗人从报上读到自己飞机失事的消息,逝者与生者开始在时空与心灵上经历一轮新的悲欢离合。
从徐志摩的视角,他与陆小曼的爱情已无以为继,正好借此良机消失,以便悄然接续他对林徽因的追逐。而从生者的视角,陆小曼沉陷在鸦片与悲痛中不能自拔,就连徐志摩回归,她也当成了做梦;林徽因照旧与他错位地奔跑在爱情路上;没了去处的徐志摩试图在原配妻子张幼仪那儿找寻些许安慰,他撞见的却是前妻依偎在父亲怀抱的景象……这一切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爱情的潘多拉魔盒,各种凌乱诡异地扑面而来。当爱变得像是无脚的鸟儿得不到栖息,也就无处留恋。灵魂已然无所安身的诗人,最后只好乖乖地躺进了原本空置的棺椁。
通过诗人归来的反观,徐志摩身边各路名媛的小九九一一暴露,这使得原本在世人口水中浸泡已久的陆小曼反倒显得青莲一朵。“天垮了,地陷了,世界进入一片黑暗。”这是陆小曼听闻丈夫噩耗的第一反应,也是田海蓉演绎这位民国社交名媛的指南针。作为《志摩归去》的女一号,陆小曼一角竟然是整个话剧舞台上台词最少的一位。当众人热议徐志摩的“八宝箱”时,她在场;当徐志摩告诉她自己逃过一劫时,她就在诗人怀里——但她始终没有在鸦片的麻痹中醒来,或者说她始终不愿醒在悲痛的现实里。编者的吝啬,营造了某种文学的张力,而没有台词的表演,则彰显田海蓉的自信。9年前,话剧《雷雨》的四凤让田海蓉声名鹊起,之后凭《情迷海上花》《黑冰》《女人不哭》等奠定影视江湖地位,这次以寡言疯语的陆小曼形象回归舞台,可谓久别重逢。
《志摩归去》取三分之一文学史,三分之一魔幻风,外加三分之一风流账,以诗词为药引,文火慢炖,大胆冒进。全剧既是对徐志摩生前的解构,也是对其死后的审视,既有诗性加残酷的一面,也有喜剧加讽刺的一面。(曾念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