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我一直在演“阮玲玉” 今天才開始學做人

　　張曼玉擔任今年的金馬獎大使

　　近年難得公開露面的張曼玉為今年的金馬獎擔任大使。昨天傍晚，為她拿下柏林、金馬、金像三個“影后”寶座的經典電影《阮玲玉》在台北進行懷舊點映，張曼玉也親臨電影院跟觀眾親切交流。這天，她透露了不少當年的秘事，包括頂替梅艷芳、半夜剃眉毛，也聊到了為何今天的她很少亮相大銀幕的原因，“因為我從今天才真正開始學習做人”。

　　半夜起床剃眉毛

　　當初《阮玲玉》定下張曼玉之后，很多人都不看好。但是，張曼玉最終卻憑此片拿下了好幾個“影后”，關錦鵬至今記得她在金馬捧杯時的“豪言”：“不管怎樣，現在獎就在我手上，我管你！”

　　關於那部片子拍攝的種種艱難，張曼玉如今回想起來，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眉毛的事：“當時造型就做了一個禮拜，因為我跟阮玲玉真的太不像了！最大的問題就是眉毛。我的眉毛很粗，但阮玲玉那個年代的女孩子眉毛都很細很彎。我又不舍得剃掉，因為平時出去還是要見人啊！”這件事關錦鵬絲毫沒有逼她，最后還是張曼玉自己挺不住了，半夜敲響了隔壁化妝師的門：“你能幫我剃眉毛嗎？不要明天，就現在！”第二天關錦鵬一見張曼玉，心裡就有底了，因為她願意為角色犧牲，說明她進入狀態了。只是，那次的經歷加上后來拍王家衛的《花樣年華》，讓張曼玉到現在都不愛碰旗袍：“我這輩子的旗袍都穿夠了！”

　　我的故事不特別

　　交流會上，一位女觀眾（身份是出版社女編輯）起立提問：“我很喜歡你的氣質，所以想知道你平時都看什麼書？”張曼玉的回答出乎很多人意料：“我喜歡看傳記，最好是自傳，因為最好的故事都是自己寫自己。至於小說類的東西我不太看，因為我沒法集中精神看很厚的書，我反而會去看電影，因為有畫面。”

　　既然喜歡自傳，為何不自己寫一部？對主持人的提問，張曼玉愣了一下：“我沒想過……我不覺得我的故事很值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的就是沒什麼特別。”她笑著說，與其說她的生活特別，還不如說她的“命”比較特別。比如，她是一個特別幸運的人：“我拿很多獎的片子，原本都不屬於我。”像《阮玲玉》，原本關錦鵬屬意的是梅艷芳，但對方沒來，才找了張曼玉。她說，當時她不但不介意“候補”，反而開心大叫：“太好了！感謝梅艷芳！”

　　今天開始學做人

　　張曼玉已經好久沒演戲了，昨日有觀眾問她現在最想演哪一類角色。沒想到，張曼玉卻直接告訴大家：“我已經很久都不做演員夢了。”而目前她的興趣是音樂和剪輯。張曼玉還笑著問關錦鵬：“我對剪輯是認真的，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當主持人調侃，如果未來有一天金馬獎讓她提名“最佳剪輯”，她會怎麼樣？張曼玉開心大笑：“我會哭的！”然后她認真地說：“我覺得，一個人一生可以有三條命。如果我演戲演到70歲，那只是一世人。如果做剪輯呢？如果又做音樂呢？這樣是不是比我演戲到死更好？”

　　“我覺得從現在開始，我才真正學做人。”張曼玉一言既出，全場嘩然。她笑著解釋：“以前在片場，我是做演員，不是做人。我從18歲到35歲一直在拍戲，沒有自己的生活，也不認識圈外的人。那時候我可能開罪了很多人，但沒有人真正告訴我，我這樣做人是有問題的。大家都奉承我、保護我，因為我是明星。”張曼玉說，她是從近年來才開始接觸“真正的人生”。“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做人真的會碰到困難，比如我開罪人，人家真的會給我臉色看！”她說，過去，她只是演好了阮玲玉這個人，“但是張曼玉呢”？　（羊城晚報特派台北記者 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