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個星期,《小時代3.0刺金時代》、《后會無期》前后腳上映,無疑成為近期暑期檔裡最火熱的話題。同為80后,同為作家跨界當導演,同樣首日票房過億,“年輕人拍、年輕人看”的新現象似乎漸成氣候。
事實上,這種“風生水起”早已顯露跡象。自今年1月至今,田羽生執導的《前任攻略》、陳思成執導的《北京愛情故事》、陳正道執導的《催眠大師》、郭帆執導的《同桌的你》、鄧超和俞白眉聯合執導的《分手大師》、肖央執導的《老男孩之猛龍過江》、路陽執導的《繡春刀》等多部影片陸續上映,且在電影市場上取得了不俗成績。留心便可發現,這些影片的導演,全部出生於1980年前后,主打青春題材、瞄准年輕觀眾的中小成本影片。用“青春逼人”形容這些年輕導演的崛起,似乎並不為過。
有人曾為中國電影創作的青黃不接備感憂慮。當第五代導演逐漸老去、第六代導演時好時壞,下一批具有時代特色、擁有共同特質的新生代導演在哪裡?而或許,80后年輕導演的集體亮相,正醞釀著新陳代謝的可能。
以張藝謀、陳凱歌為代表的第五代導演,無疑是迄今為止最輝煌的一代。他們在少年時代卷入了中國社會大動蕩的漩渦中,有的下過鄉,有的當過兵,他們強烈渴望通過影片探索民族文化的歷史和民族心理的結構,正如陳凱歌所說“感於先而后工於形”,“十年憂憤,四載攻讀,一瀉而出”。
而第六代導演大多出生於60至70年代,以賈樟柯、王全安為代表的他們遭遇了改革開放后經濟轉軌、社會轉型的沖擊,接觸到大量國外電影理論,也經歷了電影從所謂神聖的藝術走入日常生活,還原為一種文化消費產品的無奈。對於創作,“叛逆與反思”常常成為他們的目的,導演王一持曾說:“我要用作品喚醒人們的一種回歸,不能一肚子可樂(現代文化)浩浩蕩蕩,把茶水(傳統文化)漸漸洒在路上。
不同於第五代導演的大局觀、第六代導演的糾結,青春一代的自覺來得更早,目的性更明確。
出生於改革開放初期,他們對電影有與生俱來的熟悉感﹔成長於互聯網時代,數字拍攝技術的普及降低了導演的門檻﹔熟悉都市文化,更了解以80后、90后為電影消費主力的年輕人的需求﹔游弋於市場經濟大爆發的時代,做好電影這個產品,“取悅”好觀眾這些“上帝”,是他們在創作階段就了然於心的信條。中國電影家協會秘書長饒曙光曾評價,“主動傾聽觀眾的聲音,對市場的認識更到位,沒有過度的自我迷戀,是這批青年導演最突出的特質。”
善於營銷也成為他們有別於前輩的標簽。於是當人們看到,《小時代3.0刺金時代》化身為理財產品,與阿裡巴巴聯合推出娛樂寶﹔鄧超為宣傳《分手大師》大跳廣場舞﹔韓寒不介意炒作與郭敬明的“曖昧關系”宣傳《后會無期》,便也不足為奇了。
甚至對“票房與雞蛋齊飛”的現象,年輕導演似乎也壓力不大。以備受爭議的《小時代3》為例,郭敬明坦言,《小時代3》講物質,與上一代人的“生存困惑”不同,當下大部分人生下來是去解決“物質困惑”的,他選擇了一種最直接、最能引發關注的方式來呈現。
從大環境來看,無論是暑期檔整體票房的上揚,還是單片票房的豐收,都和近年來觀眾人次逐漸增多密切相關。截至6月底,今年全國電影票房收入137.43億元,較去年同期增長25%﹔全國銀幕總數達到20980塊,較2013年底又增加了2785塊。中國正已成為全球第二大電影市場。新生代青年導演無疑是幸運的,搭上了中國電影市場爆炸式增長的快車。而觀影人群眾日益年輕化,無疑也增大了“年輕人拍、年輕人看”的受眾基數。
但值得注意的是,當觀影成為普通人的消費習慣,更高的審美品位、更苛刻的品質要求后,也勢必將成為消費訴求。而除去對票房的追逐,探索中國電影發展的路徑,弘揚中國文化的責任,也是人們對新生代導演更高的期待。機遇,無疑也是挑戰。
當然,憑二十來部作品就宣稱新一代導演拉開帷幕,未免言之過早。但這種集體亮相畢竟提供了一種補白的可能。這批80后導演在這個舞台上能風光多久,能否接過第六代導演的接力棒,還有待時間去証明。
(作者為人民日報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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