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
30年前,余华的处女作《星星》发表在《北京文学》,苏童写下了他到南京的第一篇小说《桑园留念》,另一位先锋作家马原,则在同时期发表了他的处女作《海边也是一个世界》。
30年过去,50岁的苏童用第八部长篇小说《黄雀记》给自己当生日礼物;马原推出了第三部长篇小说《纠缠》;余华推出了第五部长篇小说《第七天》。
像余华、苏童、马原这种段位的作家,一旦有新作问世,必将引发一轮新的阅读期待。这一代先锋作家,在这30年的笔耕过程中,有着怎样的变与不变?
刚从戛纳电影节回来。在人来人往的世界舞台上,这名中国作家想了些什么?苏童回答:“不管生活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人类有共通的人性,以及互相可鉴的命运。中国人的故事,最终还是要揭示人类共同的处境与问题,以此打动世界。”
于是,《黄雀记》延续了苏童惯常的小人物、小地方的叙事风格和节奏。而且,故事并不复杂,就是一桩上世纪80年代发生的青少年强奸案。
“我关注的从来不是人性的黑暗面。人性是有褶皱的,打开这个褶皱,恰好是宽阔的中间地带。这中间地带是我感兴趣的,它的天地很大。”苏童说,看待人性,他反对唯一性界定。
自《许三观卖血记》后,《兄弟》让读者等了十年,而最新的《第七天》,又让读者等了七年。《第七天》以一个死者的视角,讲述了其死后七日的见闻,欲借此表现当下现实的残酷与荒诞。
和狂销数百万册的《兄弟》一样,新作《第七天》仅凭名字就在首日内达到了70万册的预订量。伴随着庞大的销量数字而来的,也有各种争议。
如果不是因几年前的一场大病,与死神擦肩而过,自上世纪90年代便退隐文坛的他,或许不会回来写小说。
他现在身体不如以往,伏案写作长篇的体力已经丧失,创作方式变成了口述,由旁人帮忙敲到电脑里。
自2012年带着长篇小说《牛鬼蛇神》重回人们的视野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马原又完成了新作《纠缠》。这个故事与遗产纠纷有关。马原说,眼下这个高度利益化的时代成就了他新的创作灵感。
《牛鬼蛇神》出版后,马原有点忐忑,觉得自己完全是文学新人,笔下的故事没有爱恨情仇,也没有吃喝拉撒,不时尚也不搞笑,和当下的文学潮流似乎无关。于是,新作《纠缠》成了他的一次尝试。
在经历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兴盛,以及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沉寂,先锋作家们,做了各种调整、各种尝试,在“变”与“不变”中,重新起飞。
或许,“先锋”在新世纪不再是标新立异的偏离文学惯例的文学姿态,而是寻找一双适合自己的鞋子。这样,我们讨论余华、苏童、马原,以及其他人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共用的“先锋”空壳,而是他们各各不同的“先锋”流转。
马原
余华
苏童
网友茶胡子在豆瓣上以《请把我安放在“死无葬身之地”》为题的评论中说:
在这本书里我久违地看到了余华的抒情,那么多的抒情片段穿插在残酷的死亡中,余华是绝望的,在现实里如何去抒情?上顿不饱,下顿没门,怎么去聆听树叶的声音,怎么去以手捧水给身体清洗?所以抒情只能在冥界。在鼠妹身上,余华一定寄托了所有能期盼的美好。月光下的向日葵,依旧在盛开。这片土地上的人什么都没有,只剩下骨头,但这骨头是硬的,也是温暖的,这里的人不需要墓地,心安处即是天堂。 它有着一个美好的名字---死无葬身之地。
余华小说《第七天》借助《旧约·创世记》开篇的方式,讲述一个人死后七天的经历。这个人没有墓地,无法安息,在生与死的边境线上游荡,来到一个名叫死无葬身之地的地方,那里聚集了很多没有墓地的死者……那里树叶会向你招手,石头会向你微笑,河水会向你问候……那里人人死而平等。
(来源:黑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