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重讀《有的人》:回憶魯迅生前不由百感交集

　　從小到大，無數次誦讀過著名詩人臧克家的名篇《有的人》。春夜重溫，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這番滋味的源頭，佇立著一個清瘦而偉岸的人。他是一頭將一生付與阡陌之間的耕牛，一株用生命牽動春天的野草﹔他是一面引領民主自由新風的旗幟，更是一位在暗夜中擎起正義之光的英雄﹔他剖析民族痼疾，點燃了中國人砸碎舊世界的心火……他，就是魯迅。

　　今年是魯迅先生逝世80周年，《有的人》這首政治抒情詩，也是為了紀念魯迅先生而作，寫於新中國成立之年一個黃葉飄飄的秋日。當時，新中國晨曦初露，神州大地百廢待興。一方面，“騎在人民頭上”的人已被人民掃進歷史的垃圾堆﹔另一方面，從舊中國進入新中國的各色人等心緒復雜，舊社會的等級觀念猶如背陰的殘雪，還未完全消弭。魯迅式的“有的人”固然很多，而處於對立面的“有的人”卻也不少。詩人縱觀現實、透視百態、掃描世風，回憶魯迅生前和逝世以來的社會經緯、風霜雪雨，不由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揮毫寫下這首膾炙人口的靈魂之詩、信念之歌。

　　何為真善美，何為假惡丑，詩人並沒有貼上硬邦邦的標簽，也不曾喊出干巴巴的口號，只是從對人世間兩種人的深摯感受出發，以高度凝練的藝術手法，把兩種不同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進行了深刻而傳神的比較，深情謳歌了“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著的人”，烘托出以魯迅為代表的所有“給人民作牛馬”的人白雪一樣的高尚情操和博大胸懷。在詩人眼中，魯迅猶如一位孤獨而仗義的俠客，肩扛寒光閃閃的長槍，執著地跋涉在荒涼蕭疏的雪野上，追尋那道與凜冽博弈的陽光。天地蒼莽，萬物蕪雜，惟有一顆醒世、濟世、救世的良心，寵辱不驚、威武不屈﹔惟有一道迅疾、明亮、利落的閃電，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直面危局。拂去心海的泡沫與陰翳，浮現出的是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責任”。

　　《有的人》這首詩的獨到之處，在於其精辟地展示了一個具有哲學含義的主題：人是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著而活著。在深層次上，這一主題已超出了歌頌魯迅精神的范疇，而將讀者引入對人生、對社會以及對世界、對未來的思考。魯迅是一個時代的坐標，是一種風骨的樣板，是一群志士的代表。《有的人》是為紀念魯迅而寫，但詩作正文中並沒有出現魯迅的名字，這就使本詩的主旨並不局限於僅僅為紀念魯迅而寫，內涵也更為豐富、多元、立體，從而具有更深遠的歷史意義與現實感。

　　今天重溫《有的人》這首詩，愈加感受到其歷久彌新、歷久彌釅的價值與意義。面對“民族之魂”魯迅先生，每個黨員領導干部都應當攬鏡自照：面對名利和誘惑，能否保持定力和恆心﹔面對群眾呼聲，能否肩負擔當與責任？如果每一個干部都能牢固樹立“為了多數人更好地活而活”的信念，始終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永遠做群眾的貼心人﹔如果每一個干部都能把群眾呼聲當作第一信號，把群眾滿意當作第一追求，那麼，整個社會環境將會更加溫暖和燦爛，宛若一個永恆的、不老的春天。

　　（作者為江蘇省鹽城市亭湖區委組織部干部）

　　《 人民日報 》（ 2016年04月08日 05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