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④ 《景蘇園帖》拓本(左一)、《安素軒石刻》拓本(左二)﹔《功甫帖》墨跡本(右一)、《安素軒石刻》拓本與墨跡本疊影(右二) 作者供圖
■ 《功甫帖》墨跡本的著錄、鑒題辨誤
“墨跡本”亦非如李佐賢所言原為永瑆家藏且刻入《詒晉齋摹古帖》。事實上,《詒晉齋摹古帖》中並無該帖,更無李氏指出的米芾《道祖帖》(該帖當時珍藏於鮑漱芳“安素軒”)之史實。
“墨跡本”中,除許漢卿收藏印為其自鈐外,包括上析“安儀周家珍藏”印,以及“世家”半印、三枚項元汴印在內,以及張?(字黃美,明末清初揚州裱畫師,為梁清標所賞,遼寧省博物館珍藏傳李成《茂林遠岫圖卷》中尚有其題署)、江德量諸印的出現,其手法與情形,當與《劉錫敕》偽本中出現的安岐“無恙”印、江德量用印之性質無異,應同屬妄加或偽造,此乃作偽者之慣用伎倆。
“墨跡本”中款署“翁方綱”的題跋,內容出自翁氏《復初齋文集》,文字略異,然筆法生硬滯澀,貌合神離,筆者亦頗疑如《劉錫敕》偽本中江德量偽跋一樣,摹寫自某刻帖。其出處待查,亦冀有識者指出。關於翁氏書法、印章的真偽鑒別,單國霖先生亦另文剖析。
綜上所析,“墨跡本”之制作時間,可定為鮑漱芳《安素軒石刻》后、李佐賢《書畫鑒影》前,即約道光四年(1824)至同治十年(1871)之間。
【結語】
通過上文對《功甫帖》墨跡本與《劉錫敕》偽本鉤摹性質的研究,亦可獲悉李佐賢所見《蘇米翰札合冊》中四札之兩大來源:米芾《道祖帖》(現藏上海博物館)為鮑氏舊藏,《功甫帖》墨跡本鉤摹自鮑氏《安素軒石刻》,鮑氏家藏蘇軾《功甫帖》墨跡原件不知尚存於世否?米芾《章侯帖》(現藏上海博物館)為永瑆舊藏,而《劉錫敕》偽本鉤摹自《詒晉齋摹古帖》,永瑆家藏蘇軾《劉錫敕》墨跡原件亦不知所終。
刻帖成風的晚清,坊間射利之徒的作偽亦如影隨形、愈加猖獗。饒有意味的是,本文所析《劉錫敕》、《功甫帖》兩件鉤摹偽本,不正是前引“十萬卷樓主人”王端履(1814年進士)所言“近來市賈所售墨跡,多從法帖中雙鉤”之實証麼!更從一個側面折射了晚清商賈為追逐利益而無技不施的狡獪。
【附:本文在研究、查找資料以及撰寫過程中,得到了本館同仁以及業內相關同行專家的幫助,在此一並表示感謝!】
本報因篇幅原因,刪去了鐘銀蘭和凌利中研究報告首段“《劉錫敕》偽本與《詒晉齋摹古帖》”。全文、所有配圖、注釋請見“中國文物信息網”和《中國文物報》,或關注新民網和“新民演藝”微信。
(來源:新民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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