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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曼曾越獄失敗 遭敵人烙鐵燙灌汽油施電刑(圖)

何家棟

2015年08月11日08:41    來源:北京日報    手機看新聞
原標題:趙一曼被捕后越獄失敗 被敵人烙鐵燙灌汽油施電刑

  愛情、親情與革命

  1927年9月,在上海吳淞口碼頭,趙一曼和40多名青年黨員一同登上了一艘蘇聯商船。

  黨員們每10人編成一個小組,統一行動。趙一曼所在小組的組長是陳達邦。

  陳達邦1900年生於湖南長沙一書香門第,與任弼時是同學,他的妹妹陳琮英后來成為了任弼時的夫人。

  陳達邦是黃埔五期學員,算是趙一曼的“學長”,但此前並不相識。兩人的愛情就是從這艘船上開始的。

  船從上海航行到蘇聯要一個多月。趙一曼一路飽受暈船之苦,也一路得到陳達邦的悉心照顧。

  兩人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留學,趙一曼的俄文名字叫“科斯瑪秋娃”,學生証號為807。他們的課業繁重,有中國革命問題、政治經濟學、游擊戰爭,當然首先要過語言關。趙一曼從沒接觸過俄語,也是陳達邦從旁指導。

  兩顆年輕的心碰撞出愛情的火花,兩個志同道合的年輕人走到了一起。1928年4月,趙一曼和陳達邦結為夫妻。

  陳掖賢在回憶母親的文章中寫道,父親回憶起和母親在莫斯科時的生活,曾經感慨地說,“那的確是很踏實、很幸福的一段時光”。結婚那年的暑期,兩人一同到克裡米亞海濱休假,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不久,趙一曼懷孕了,他們愛的果實即將降生,但莫斯科寒冷的天氣,令本來就身體欠佳的趙一曼肺病加重。她感到自己無法再繼續學業,留在莫斯科中山大學也會影響陳達邦的學業,便主動向旅莫支部書記提出:中斷學業,回到中國去做一些實際工作。

  幸福的時光如此短暫,分別來得實在太快。

  趙一曼回國后,曾短暫借住在好友、地下黨員鄭易楠的家裡。據鄭易楠回憶,趙一曼曾說起,陳達邦也想回國,她不同意,陳達邦想要送她回國,她也不同意,就讓陳達邦在蘇聯好好學習,以后有機會再回國。陳達邦拗不過她,隻能把身上最值錢的一塊懷表和一枚金戒指給了趙一曼,讓她遇到難處時應急。

  1928年11月,懷有身孕的趙一曼告別了陳達邦,與五位同志一起踏上了回國的艱難旅程。對於這段經歷,趙一曼曾對鄭易楠回憶,為了避開敵人的嚴密盤查,雖有火車,但不能坐,他們扮成被驅逐出蘇聯的華僑,還用繩子捆起來推出國境線。他們徒步穿過冰天雪地的國境線奔回祖國,她的腳也凍了,手也凍了,要爬著走,又懷著小孩,反應也很大,這孩子命大,居然在肚子裡安然無恙。

  趙一曼回國后,先在黨中央工作,后來中共中央派她到湖北宜昌建立聯絡站,接應和安排西南各地往返於上海之間的同志。

  在宜昌,趙一曼早產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陳掖賢。不過,陳掖賢的名字是后來堂伯給起的,趙一曼隻給孩子起了個乳名叫“寧兒”,取自她本名李坤泰時的字“淑寧”。直至犧牲,趙一曼都沒來得及給自己孩子起個大名,在最后的遺書中,仍稱兒子為“寧兒”。

  不久,趙一曼帶著剛出生的孩子到上海,開始了隱蔽的工作。她那時用的名字是李一超。“一超”是她在宜賓女中時給自己起的名字,放棄“李坤泰”的原名,表示與舊家庭決裂。當時,李一氓在上海負責黨中央的保衛工作,趙一曼扮作他的妹妹,“李一超”和李一氓正好也像兄妹排序,這個名字就沿用了下來。

  1929年秋天,趙一曼受黨中央委派到中共江西省委機關工作,趙一曼化名姓高,與扮作教師的江西省委秘書王宏組成了一個家庭掩護機關工作。結果,剛到南昌不久,江西省委機關及其下屬部分組織遭到國民黨破壞,三百多名黨員、團員、革命群眾被殺害,趙一曼在王宏的掩護下僥幸脫險。

  為向黨組織匯報情況,趙一曼隻能懷抱幼兒返回上海。而此時的她身無分文,隻能用陳達邦送的懷表換了一張船票。

  幾次險象環生的經歷,讓趙一曼不得不考慮兒子的安置問題。帶著孩子,對地下工作是一個負擔,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工作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任何一個母親也不願這種危險降臨到孩子身上。

  孩子和革命,趙一曼隻能選擇一個。她選擇了后者。

  1930年,趙一曼抱著兒子,在上海拍攝了一張合影,然后,她找到陳琮英,和她一起把兒子送到了武漢陳達邦的堂兄家裡,由他們代為撫養。

  骨肉分離時,寧兒才一歲零三個月,從此,母子倆生死兩茫茫。

  紅妝白馬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不到4個月,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全部淪陷。為了更好地領導人民開展抗日救亡運動,中國共產黨派出大批優秀干部奔赴東北,楊靖宇、趙尚志、趙一曼都是在這個時候走上抗日前線的。

  和迅速成為抗聯著名領導的楊靖宇、趙尚志不同,趙一曼最初並不在抗聯的隊伍之中。她終歸是個女性,並不適合在血雨腥風的戰場上與敵人搏殺。趙一曼從事的是城市中的地下工作。

  1932年秋天,地下黨員、《國際協報》社副刊編輯方未艾在哈爾濱新城大街(現尚志街)東側的公園裡,第一次見到了化名“李潔”的趙一曼。

  方未艾在《與趙一曼相處的日子》一文中,回憶了他第一次見到趙一曼的情景:

  隻見假山坡下的一把長椅上,坐著一位青年女子,穿一身古銅色毛織的上衣和裙子,腳上是雙絳色高跟皮鞋。她正打開一個褐色的小手提包,望著裡面的鏡子,用手輕攏鬢邊的短發。多年后我才知道,這位被稱為李潔的大姐,就是在1937年7月壯烈犧牲的趙一曼同志。

  此時的趙一曼,是一副貴婦人的打扮。實際上,進入東北后,她的掩護身份也多有變化。最初,她在沈陽大英煙草公司和紗廠做女工。1932年秋,趙一曼被派到哈爾濱做工會工作,她與化名老曹的滿洲總工會負責人黃維新假扮夫妻以掩護工作。

  他們租住在哈爾濱南崗區一間白俄的房子裡,這裡既是住所,也是滿洲總工會機關。在這間屋子裡,趙一曼經常徹夜刻印宣傳品,第二天再分發出去。趙一曼和老曹還一起領導了哈爾濱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電車工人大罷工。在罷工中,趙一曼展現了突出的組織能力,很快被任命為滿洲總工會組織部長,兼任哈爾濱總工會代理書記。

  1934年3月,中共哈爾濱地方黨組織遭到破壞,老曹不幸被捕犧牲。趙一曼身份暴露,處境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

  這時,趙一曼又面臨抉擇。留在哈爾濱繼續工作,風險不言而喻﹔撤離東北,可保安全,但在東北的工作也就終止了。

  這兩條路,趙一曼都沒有選。她找到黨組織,要求到哈東游擊區去。這位黃埔軍校武漢分校的肄業生,主動請戰,要到戰場上去。

  行前,趙一曼到做地下工作時的親密戰友方未艾家告別。

  方未艾想和“李潔”大姐喝杯酒餞行,趙一曼卻說:“我不想喝你這時秘密的送別酒,你如不離開這裡,等我帶著隊伍解放了哈爾濱,那時我再喝你公開的歡迎酒吧。”

  分別前,趙一曼寫下一首《贈友留念》送給方未艾:

  世上多風雲,人生有聚散。今朝苦別離,他日喜相見。友情和愛情,男女都看重。言行不自由,兩者將何用?理論與實踐,紛紛說短長。一心為社會,萬古可流芳!

  只是,那杯“公開的歡迎酒”,方未艾再也沒有機會和“李潔”大姐喝了。

  趙一曼被派往哈東地區的珠河縣,任縣委特派員。

  珠河縣現在改稱尚志市,以紀念抗聯名將趙尚志。趙尚志任抗聯第三軍軍長時,哈東地區是主要的游擊區。那時的趙尚志是抗聯部隊最著名的將領之一,與楊靖宇並稱“南楊北趙”。敵人對趙尚志恨之入骨,懸賞中開出了“一兩肉一兩銀,一兩骨一兩金”。

  值得一提的是,趙尚志和趙一曼一樣,也是黃埔軍校的肄業生,他是黃埔五期,上了一年軍校后國共合作破裂,他被派往東北開展游擊斗爭。

  趙一曼進入抗聯的隊伍,很快展現出了不凡的軍事素養,被任命為抗聯第三軍第二團政委。

  當年的抗聯戰友韓光曾回憶,敵人掃蕩得厲害了,抗聯戰士就躲在深山密林的地窖裡。大家隻談如何打日本人,也不拉家常,不提真名實姓。趙一曼最喜歡和他談歷史上的女中豪杰,她曾說,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能做到。

  趙一曼那時的化名仍是李潔,因為身材消瘦,戰友和當地群眾就給她起了個外號叫“瘦李”。

  抗聯中的女戰士不多,像趙一曼這樣能文能武、能指揮打仗的女性就更少了。她在抗聯部隊中的名聲很響,於是就有了一個誤傳,說她是趙尚志的妹妹。趙一曼也不分辯,干脆給自己起了個新的化名“趙一曼”,這個名字很快傳開了。

  在哈東游擊區,趙一曼甚至有了和趙尚志並列的合稱“哈東二趙”。“哈東二趙”被敵人視為最大的威脅。當時日偽報紙曾刊登《女共黨趙一曼紅妝白馬馳騁哈東攻城略地危害治安》的文章。她被捕后,一份全日文的報紙更是以頭版頭條濃墨重彩刊登此事,標題為《匪徒密林中潰走,趙一曼、王惠堂被俘》。

  敵人或許無法想象,他們眼中的彪悍“赤匪”趙一曼,只是一名患有肺病、身形瘦削的四川女子。

  1935年秋,由於敵人瘋狂掃蕩,珠河根據地遭到嚴重破壞,第三軍主力遠征,開辟新的游擊區。主力部隊遠征后,趙一曼繼續留在珠河鐵道南北,領導游擊戰爭。

  11月15日,趙一曼所在的部隊五十余人被三百多名日偽軍包圍。

  在僵持了6個多小時后,趙一曼決定突圍,她左腕負傷,滾下了山崖。

  醒來后,趙一曼發現自己被戰友轉移到了山溝的一間窩棚。幾天后,日偽軍搜山隊發現了他們,再次發起攻擊。

  一顆子彈穿過了趙一曼的左大腿骨,她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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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易瀟、許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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