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藝人被刑拘 "大師兄"落難后處境如何(圖)

　　有街坊給他們幾根香蕉，休息時鮑洪偉喂猴子吃，臉上的血痕是剛剛表演的時候被猴子抓傷的。

　　人猴上演“全武行”，這個時候，耍猴人舍不得打一下“財神爺”，而猴子經常不小心就抓傷主人臉。

　　猴子街頭表演引來圍觀，一天工作十多個小時它也會打起了哈欠犯困。

　　面條煮好后，鮑洪偉先喂猴子，這是耍猴人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第一碗飯要給猴子吃，因為他們都是靠猴子吃飯的。

　　天氣不好的時候，耍猴人就會帶著猴子在城中村附近的工地練習各種動作。

　　天氣下雨無法出去干活兒，人和猴子都隻能憋在屋子裡。沒有干活就沒有飯吃，他們就會去飯店“洗盤子”：不是打工洗盤子，而是吃別人吃剩下的飯菜，這種經歷耍猴人都有過。

　　新的一天，他們又牽著猴子外出干活兒，一路上總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耍猴人楊林志2009年領到了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馴養繁殖許可証。

　　河南省新野縣曾被媒體稱為獼猴叢林外的第二故鄉，當地猴戲表演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今年7月，4名耍猴人由於沒有“野生動物運輸証”在黑龍江省牡丹江市街頭表演時被刑事拘留，最終被判“非法運輸珍貴野生動物罪”。原本平靜幾乎無人關注的猴戲突起漣漪，這一看似很小的事件一下子讓“大師兄”的江湖傳說再次進入公眾視野。人們除了關心“大師兄”究竟為何落難，更擔憂的是，猴戲這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處境到底如何。

　　記者 喬軍偉 攝影報道

　　事件回放：

　　今年7月，四名新野耍猴人在牡丹江市街頭表演時，因沒有“野生動物運輸管理証”被當地森林公安刑拘，9月23日，牡丹江市東京城林區基層法院一審判決，四人被判“非法運輸珍貴野生動物”罪，不過因情節較輕不予刑事處罰，猴子也被領回，但其中一隻猴子不幸死亡。10月8日，耍猴人仍心有余悸並提起上訴，征集辯護律師團的公告也得到了律師界關注。

　　在廣州的街頭，不時可以碰到闖江湖的“大師兄”，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角落，衣衫襤褸的耍猴藝人用近乎沙啞的嗓音對作為藝猴的“大師兄”下達著各種命令：“給叔叔阿姨敬個禮，翻個跟頭，作個揖。”隨著耍猴人的指令，藝猴們時而拱手作揖，時而磕頭敬禮，圍觀的市民哈哈大笑。有時候為了讓演出更精彩，耍猴人和他的猴子甚至要上演一場“全武行”，耍猴人下命令讓其中一隻猴子做動作，猴子“犯錯”，就要被鞭子“抽打”，要是其他猴子拿磚頭和“金箍棒”來打耍猴人救同伴，耍猴人就再抓住其中一隻猴子進行“嚴懲”，乃至“槍斃犯猴”。每每演到高潮，觀眾有為猴子叫好，也有的喊“不許打猴子！”耍猴人老丁說，這時觀眾已完全入戲，也是最容易拿到獎賞的時候，有的觀眾給了錢后還要和小猴子合影留念。還曾經有人說不忍心看老丁“毆打”猴子，要出錢把猴子買了送到動物園去。“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幾隻猴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我怎麼舍得真打他們呢，你看我鞭子掄得怪高，打下去的時候，都是打到地板上了。”老丁私下說。

　　不過，猴子也會發脾氣，耍猴人鮑洪偉就在表演的時候被猴子抓傷過臉，“隻要觀眾看著高興，願意給錢，受點傷也願意。耍猴人命賤，不怕吃苦和受傷，最怕觀眾不給錢。”他從小就跟著老輩人闖蕩江湖，從最初擔挑步行，到后來的爬火車，再到如今乘坐大巴車，足跡遍布全國各地。“行走江湖多年，遇到的事兒也不少，大部分人都是和善的，偶爾遇到一些蠻橫的，他基本上都是笑臉相對，避免沖突。出來闖江湖，隻要人猴平安，我們能賺就賺，實在賺不到能活著回家就行。” 事實上，數百年來，在他們這個村子裡，有不少耍猴藝人離家外出后，就再也沒有回家。

　　這次在黑龍江省牡丹江被刑拘的鮑風山和鮑慶山就是鮑洪偉的本家，“在網上看到他們的照片，明顯感覺他們已經脫相，瘦了很多，精神恍惚，這次遭遇的沉重打擊不僅對他們本人，對所有的耍猴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大家以前也被人打過，也被收容站關過，但從來沒有人說我們是犯法的，如果這次被判犯罪，以后，誰還敢出來耍猴啊？隻怕會加速消亡這個本來就幾近失傳的行當。”

　　“我們祖祖輩輩都是養猴耍猴，靠猴吃飯的，怎麼突然說是犯法就是犯法了呢？”靠耍猴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楊林志異常不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