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創作
澳門賭場體驗生活
嚴歌苓此前曾創作過《天浴》《扶桑》《第九個寡婦》《一個女人的史詩》《小姨多鶴》《陸犯焉識》等作品,是中國當代最高產的女性作家之一。這次推出的新作《媽閣是座城》,嚴歌苓重新回到當代中國人的生活和情感中,視角對准大眾並不熟悉的“疊碼仔”群體。小說主要講述了2008年至2012年,澳門賭場女“疊碼仔”梅曉鷗和三個男賭徒的故事。
“有一次回國內,一幫很富有的朋友,跟我講了一些賭場的故事。我覺得怎麼血淋淋啊、怎麼這麼殘酷啊,我聽完之后就到了澳門,去找賭桌另一側的一些人——那些為賭場工作的人,了解他們的情況。這就是我這兩三年來,一直在做的一個事情。”談到這篇小說的創作初衷時,嚴歌苓覺得可能在國外待的時間長了,每次回到國內都感覺暈眩和無比新鮮,這個時代也充滿誘惑,寫作的時候很多故事都是從腦海中蹦出來的,“中國這二三十年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太魔幻了。”
為了創作這部涉及賭博題材的小說,嚴歌苓專程去澳門的賭場裡體驗生活。她說:“我拿自己的錢學賭博,沒想到第一次居然贏了,雖然贏得不多,還不到一千元。不過,第二次去就全輸了。我就想找到他們痴迷的、白熱化的境界,然后也沒找著,但我學會了賭博,至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是懂賭博的。”在小說出版之前,有點“心虛”的嚴歌苓把書稿給澳門的朋友看,“我把小說給賭桌兩邊的人都看了,他們的評價是‘寫得真像’,我也就放心了。”
賭完之后寫“情殺”
《媽閣是座城》中的女“疊碼仔”梅曉鷗擁有多重身份,她身邊的三個男賭徒同樣身份不同、性格各異。分別是北京的大房地產商段凱文、木雕藝術家史奇瀾,以及梅曉鷗前情人、原國家某部委科技人員盧晉桐。小說除了描寫社會物欲和賭場風雲,重點寫的是梅曉鷗的情感歷程,將筆墨放在了“愛的救贖”上。
嚴歌苓認為,梅曉鷗是社會畸形的產物,“她是誕生在社會轉型當中的一個人,想自強,又向往虛榮,變成了別人的獵物。她身上有女人的種種弱點,盡管也有很多叛逆和積極向上的一面,但是在這個時代就成了一個畸形的產物,她既是男人的獵物,又是男人的克星,既是賭博的敵人,又是賭博的橋梁。有人通過她走向賭博、走向毀滅,也有人通過她走向拯救,她是多面的、復雜的一個人。”
在嚴歌苓看來,通過梅曉鷗這個中心人物也可以觀照這個時代。“當下這個社會處於轉型的時代,充滿誘惑,也非常魔幻。吃喝嫖賭抽,在社會轉型的時代體現得特別有色彩。如果說要寫魔幻題材,中國現在的都市社會就是很魔幻的,比如富人之間流行的喝紅酒,花很多很多的錢去買一瓶紅酒。我之前的小說《赴宴者》寫了‘吃’,這個寫了‘賭’,我還要寫‘情殺’。”
□現實題材
現實比小說更魔幻
過去的一年中,很多作家都將視角重新對准社會現實,賈平凹、蘇童、閻連科、馬原先后推出了《帶燈》《黃雀記》《炸裂志》《糾纏》等長篇小說。這也包括嚴歌苓在魯迅文學院的同學余華,小說《第七天》出版后卻引來眾多爭議,其中爭議最大的就是對一些社會新聞事件的直觀描寫。
嚴歌苓至今還沒有翻看《第七天》,不過她覺得故事題材來源於新聞事件,這本身沒有問題,“我的新一部小說《老師好美》也是根據真實案件來的,也借用了很多網上看到的故事。我覺得關鍵是作家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詮釋這個故事,這就是一個作家怎麼來理解文學的,或者是魔幻的,或者是大白話的。”
談到作家如何來描寫社會現實的問題,嚴歌苓說:“我的看法是現實能夠比我們創造出來的魔幻世界更加魔幻,很多東西作家寫出來以后,人家就說你編造的吧。實際上,如果按照真實的情況來寫,就成了通俗故事了。”
在嚴歌苓看來,每個作家應該是在誠實、自然的心態下寫小說,“應該誠實地問自己,你認為你寫的東西是文學嗎?如果覺得是文學,那你就這樣寫好了,也許是你的一種寫作風格的探索,或者另外一次突破。我寫的時候一般是這個事件會不自然地來找到我,覺得不寫不行了,這樣一種狀態。”嚴歌苓認為,作家有權展示這個社會的生活面貌,也有義務為各種社會問題找到答案。
上一頁 |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