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或是陶器刻符
中文史學界公認,“文字”“城郭”“禮器”是文明開啟的三大標志。
殷墟甲骨文作為一種成熟的文字,上承上古文化,下啟中華三千年文明。然而,已成系統文字的殷墟甲骨文,從何而來?由何人所創?
神話曾給出浪漫的解釋——《淮南子·本經》載“昔者倉頡作書,而天雨粟,鬼夜哭”。典籍裡亦有記載——東漢許慎在《說文解字》序言中說“皇帝之史倉頡始作書契”“倉頡之初作書,蓋依類象形,故為之文”。在民間傳說中,倉頡是一位“四目重瞳”的聖人,長有四隻眼睛,想象力觀察力異乎常人,受鳥獸蹄印啟發創造了漢字。
甲骨文“教”字。
但是“傳說”畢竟不是信史。
“近年來各地大規模出土的陶器証明,上面的刻畫符可能是甲骨文的前身。”李學勤說,“第一,因為它們出現在諸多新石器時代遺址的固定的器物上﹔第二,它們結構復雜,有的甚至連綴成句﹔第三,在並不相鄰的河流文明遺址中出現了相同的符號。”
漢字的歷史,就像孕育了中華文明的大河。經過一代又一代考古學家的辨識,甲骨文讓消逝了三千多年的歲月復活了。稍加想象,先民們的生活便栩栩如生:都城中的人們每天迎著太陽出門,迎頭可見“日”﹔洹河從城郭旁流過,波瀾微起,便想起“水”與“流”﹔手執張揚的戰斧“鉞”,最勇敢的族長為“王”……最為美妙的是“教”字,小孩頭頂兩個“X”字,是在做殷商時代的算術,一位先生拿著教鞭立在一旁,孩童稍有懈怠,先生則施加懲罰,尊師重教宛在眼前。
“一個漢字就是一個故事。千百年來的風俗禮儀、社會結構、倫理道德、哲學思考、審美意識等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幾乎都隱藏在一個個漢字裡。”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安陽殷墟考古隊隊長唐繼根總結。唐繼根20世紀80年代畢業於北大,后負笈英倫獲考古學博士學位,回國后長期主持商中期都城遺址“洹北商城”的發掘,2007年主持殷墟申遺成功。“為何要申請世界文化遺產?城市化進程那麼快,要保護好漢字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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