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溶溶
明月代秉燭
老懷追少年
一連數日,霧霾纏“申”,讓人心煩意悶。幸好,能與兒童文學翻譯大家任溶溶聊天。就像依偎著一團篝火,那些跳躍的、快樂的小火苗,把人引入清澈透明、陽光普照的世界。
“90后”任溶溶,頭發白白的,講話風趣,笑起來很可愛。上海泰興路的這座老宅子,是他從1942年入讀大夏大學中文系時便入住,想不到,一住就是70年。多少世事皆成過往,隻有那些經由任溶溶譯筆“復活”的童話人物,沉澱為一代代中國人的生命回憶,而永不褪色。因為前年生了場大病,如今他常謝絕來訪。如有媒體要上門採訪,他會不好意思地告訴對方“我會緊張”。清靜的生活,讓任溶溶埋頭鐘愛一生的兒童文學翻譯工作。“雖然出不了門,但我的腦子還在活動,正在翻譯一些圖畫書,也會給報紙寫些懷舊文章。”
任溶溶的寫作熱情和速度讓人欽佩,差不多每周,都有隨筆文章在上海的幾家報紙登載。前些天,他還在一篇文章裡自豪地寫道: “老夫今年九十了。我感到最幸運的,是我生下來已經有了兒童文學……”那些隨筆裡,有他最愛的兒童文學,也有舊友親朋,還有京劇電影、古典音樂和美味佳肴。說起美食,這竟成了精通四門外語的任溶溶在鮐背之年學習韓語的機緣。“前些年,常在超市裡見到進口韓國食品,但看不懂說明文字。現在經過學習,能夠認得一些。最近比較得意的是,韓國總統朴槿惠的名字,我會認也會讀了!哈哈!”
任溶溶也有煩心的事。
他說,他老了,有些事情看不懂。“文學翻譯的稿費太低,千字才幾百塊錢,誰還願意做?年輕人用錢的地方多,再加上版權的限制,想翻譯什麼作品,比不上我們那時自由。不過,也有些兒童文學作家很富裕,還上了作家富豪榜。”
他說,希望兒童文學作者能多借鑒各國的優秀作品。“兒童文學首先是文學作品,而不是為了哄騙小孩子。作者隻有站得高,才能看得遠。”
他還說,自己沒有高論,是很多文學理論家的“粉絲”。在博客裡,看到一位兒童文學理論家退休后過著極其清貧的生活,他感到“無力的同情”。
聊天中,他一再說,“不要抬舉我,實在不敢當。”現在最難過的是,“出不了門,見不到可愛的孩子,便寫不出兒童詩了。”而這,又何止是他一個人的遺憾?
(任姍姍 袁燦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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